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隰县玉露香梨

主题: 古城商路

  • 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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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6/12/16 11: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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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 城 商 路

                    文/王 凤

 

历史像一条河,从远古走来。

隰州,这座古老的山城,历经风雨沧桑,几度兴废变迁,讲述着它动人的故事。

古隰州,北达幽并,东到洪赵,西通陕甘,南接河东,扼西山交通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早在春秋时期,这里就是晋文公重耳的封地。蒲、蒲子县、龙泉郡。据史料记载,唐太宗贞观元年(627年)隰州总管府废,恢复隰州建置,辖六县:隰川、蒲县、大宁、永和、温泉。隰州自有建置以来一直承担着统领周边地区的行政重任,由此也成为了整个西山地区政治、经济、文化和商贸中心。

 

                                            ————题记

                             

 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1980年),隰县朱家峪乡合石沟村,村民孙殿洪和儿子正在自家的自留上耕作。忽然,碰到了一块石板,撬开石板,是一个土窖,土窖里赫然出现的是一大堆锈迹斑斑的古钱币。经过整理,确认最早铜币是西汉的“半两”钱,最晚的为南宋“淳熙元宝”,其间相距一千三百五十余年,约四十多个年号的古铜币。出土数量如此之多、内容如此之丰富的古钱币,在隰县还是第一次。

他不经意的一?头,却打开了隰县历史的一座宝库。

当我们仔细打量这些古钱币的时候,仿佛听见了古代隰州交易市场人声鼎沸的声音,仿佛看见了古代隰州交易市场人头攒动的景象。这里并不制造钱币,但这里却发现了如此之多的钱币。如果,这里没有珍贵的物产,没有繁荣的贸易,没有频繁的货币流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由此,古隰州货币流通情况和商品贸易交换发展的脉络也渐渐清晰起来,说明这里古代商品贸易交换很早就存在了,有实物记载,有据可考的历史可追溯到秦汉。至少在宋代以前隰州商品贸易交换已经很频繁了。我们在这里找到了隰州贸易发展的源头活水。

    “隰之民,所居之室在地中,所耕之田在天上,无水可溉,有石难锄……”。这是《隰州志·田赋》中对隰县的描述。

历史上,隰州不但土地贫瘠,而且自然灾害频繁,既无平地沃土之饶,也无水泉灌溉之益,更无舟车鱼米之利。

然而,一直以来,正是这一地区,贸易的发展却影响着整个晋西及其周边地区。 也正因此,这个地处黄土高原,位于吕梁山腹地的小县城,被冠以“旱码头”的名号。

旱码头是陆上商品集散地和物流中心的简称,旱码头是一部经济史册,是一部贸易图库,旱码头烙印着千百年来隰州的贸易发展辙痕。

大唐盛世,雄傲寰宇。在唐代,隰州和石州产的毛毡就被列为贡品。

虽然宋金交战的硝烟,还在隰州上空弥漫,但依然挡不住隰州物产的光华。金代,隰州所产的绿卷子布也被列为了贡品。当年,从这里运出的白酒、毛毡、胡女布、蜂蜜、蜡烛、绿矾等颇负盛名。朴素而简单的贸易活动,成就了商业贸易的繁荣局面。

是什么造就了隰州曾经的贸易辉煌?这曾经的辉煌背后又有着怎样的内容和故事?在关于这个故事里,又契合了多少意味深长的传说呢?让我们在这历史的长河中,去捡拾这些故事和传说中的碎片。

                         一  

     

    这是城外的一条古道,顺着山梁蜿蜒延伸,远处,群山沐浴在落日的余辉中。山道上“叮铛,叮铛”的马铃声,伴随一队驮骡顺着山路由远而近,悠扬的马铃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此时,晚霞勾勒出驮队和赶脚人的剪影,驮骡以自己坚韧的耐力,驮着一路的疲劳、驮着沉重的货物努力向前走着。赶马人腰间扎着一根麻绳,满脸风尘,清脆地甩了一记响鞭。

他们是赶驮骡的商旅。驮骡铃声悠悠,不远处,隐约便是古隰州城了。

    商道古驿,也就是蜿蜒曲折的黄土高原上的古驿道。到唐武德二年(619年),设隰州总管府,辖六州十一县,当时,作为“晋西首府”的古隰州,公文的传递和民间商帮的来往很是繁忙,条条古道上都设有驿站,商务贸易往来甚是频繁。到明清时,除了四条官道外,又增加了三条商道。

商路漫漫,商道的发达促进了贸易的繁荣。这里已经成为一个商品流通和加工的集散地,成为一个商贸中心。马帮、驼商穿行于这漫漫古道上,行走的脚步创造着这个时代的繁荣。

这是无愚村秋后的一天,骆驼商旅和驮骡队忙活着,一袋袋优质的小米驮在了骆驼和驮骡背上,赶脚人满足地和村民道别,踏上了那蜿蜒崎岖的山路。无愚村的小米就这样通过一条条通往域外的商道,源源不断地运往各地。裹着羊肚肚手巾的脚夫唱起了信天游,高亢,苍凉,歌声在空旷的塬面上回荡……

 

 由县城向北通往省城太原的这条商道就显得较为重要了。清雍正二年(1724年)隰州升为直隶州后,这条古道成了州城与省城通达的要道,也是京货进隰的主要通道。当年,隰州运往京城的贡品,毛毡、绿卷子布等也是通过这条古商道源源不断地运送。

    古道悠悠,商道繁忙,一路向北,驿站、茶坊为一路风尘的客商接风洗尘。

     这不,一队驮着山货的商队,远远地走来了。茶坊的女主人大声吆喝着,显然已不是陌生的商客,商客们拴好马桩,抖落一路的风尘,坐在一条很旧的长条板凳上,从茶桌上端起一碗清凉的大碗茶,“好茶,好茶!茶好,妹子也好。”他们嬉笑着和老板娘开着玩笑。老板娘面带笑容,麻利地提壶、倒茶,穿梭在客人之间。精明的女人从来就是这样从容地应对着过路的商客,赚取一碗碗不多的茶钱。商客们喝茶、纳凉、起身,一声“妹子,等着,下回还来看你。”让女人羞红了脸。他们用打情骂俏打发内心寂寞的时光,也许,一路上这一个个小小的茶坊、一个个小小的插曲,能纾解他们不少的疲乏。

    除了驿站,茶坊,为适应官府和商帮往来的需求,明清时期,隰州还设有九处铺递,铺递的设立为来往的商队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古道,成就了商贸往来,古道,连接了州城与外界的联系。当年也正是这条条古商道,打开了通往山外的通道。

    岁月荏苒,世事沧桑,在这里,还有许多故事等着我们去发现,也许那些需要我们寻找的故事,可能永远隐藏在那个时代,那条悠悠的古道上了。

                    二

 

隰州究竟偏僻,毕竟不会像许多历史名城那样,留下许多名噪一时的地名,但位于州城北面的韩家沟,位于南面的午城镇和东面的义泉村不得不提。

韩家沟可谓州城的北大门。

韩家沟的得名与前清赦封大夫韩极不无关系,正因为此,韩家沟所在的镇——-回龙镇,当时的商镇贸易繁极一时。尤其是韩家的食盐、粮食生意做的甚是红火。

明朝初年,明太祖朱元璋沿长城设置九大边镇,屯兵120万,为解决边镇庞大的军需供给,实行食盐开中制度,允许商人运粮贩卖食盐。这一项最先由山西行省肇始,后又推行全国的制度,打开了一个全国性的贸易活动。山西商人顺时而动,这些从黄土地中走来的商人,抖落一身的泥尘,以他们固有的坚韧,耐劳,信义,和智慧,在明初崛起,成为著名的“晋商”,他们曾经书写了中国商业史上的奇迹与辉煌。

 到了清朝,贩卖粮食和食盐成了山西商人主要的贸易活动。“运粮实边,贩盐得利”,凭借山西南部运城的天然食盐产区,许多商人加入到了这个行列,韩极的“义盛魁”商队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些从黄土地走来的商人,雨雪风霜,穿行于千年古道之间,除了运粮、贩盐以外,还将西域驻防军队所需的生活用品运到西域,再将西域毛皮、畜牧产品等运回内地进行交易。山高路远,马蹄穿行于崇山峻岭,往返于边关和粮盐商道,是他们在此开辟出一条条贸易之路。

据说,韩家的盐最远运到了四川,成了当时著名的商家,兴盛一时,韩家沟也成了物流贸易的交流中心。

漫漫黄沙掩盖不了历史的印痕,条条商道记载着商旅们曾经的艰辛。他们的脚步从未停止,从古走到今。如今,他们远去了,回望历史的同时,仿佛还能看到漫漫古道上他们留下的那一抹远去的剪影。

 

    古隰州真正的南大门,是历史古镇午城镇。这个位于县城南30公里的小镇,处于隰州、蒲县、大宁三县交界之处,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这里商贸繁盛的景象。

    今天,在这座古镇,依然可以追寻到古镇商业文化的传承,一同延续的,还有这古老的制酒工艺。

    这,是一个和酒有着渊源的古镇。

据《四库全书·说 郛》载,宋代“隰州琼浆“已跻身山西(以今境计)八大名酒、全国231种名酒之一。成化本《山西通志》载,明嘉靖年间,“隰州琼浆”曾为贡酒。明正德年间,午城白酒已运销晋、陕、蒙等地。据《隰州志》记载:清康熙二十六年已有酒课(税)之征。

午城好酒源远流长。据传,明朝中期,有一来自西凤酒产地陕西凤翔的老者,路过午城,见此地沃壤秀水,禾稼丰穡,便不忍离去。因他懂得烧酒技术,于是便在此以酝酿为业,祖辈相传下来。虽属民间传说,但也给我们留下了历史的蛛丝马迹。

如今,我们再次走进这午城古镇,阵阵酒香让我们驻足,显然,已不是传说中的小作坊了。一座大型的现代化酿酒企业——-午城酿酒厂展现在我们面前。物是人非,今非昔比,虽然历史的影像已经渐渐地淡出,但历史留下的印痕似乎在诉说曾经的沧桑。

它的前身是清同治年间创办的酒作坊“三夏合”,掌柜姓孙,汾城县西窝村人。当时,“三夏合”月产量在万斤以上。和它同一时期的酒坊“元盛恒”当时日产白酒也在150公斤以上。直到民国31年(1942),政府禁止私人烧酒,将“三夏合”无偿接收,更名为“山西第一酒厂”,这就是午城酒厂的前身。

    当时,酿酒业的发达,商贸的繁荣,促进了运输的繁忙。据史料记载,午城的古道四通八达,仅销白酒的古道就有三条,清至民国时期,大糟坊都自养驮脚,也出现了运输大户李天元、肖世臣、王春林、王承昌、郭玉旺等,他们终年奔波在这漫漫古道之上。

    创建于清同治七年(1868)的“元盛恒”,光绪年间的“西成永”,民国22年创建的“福成永”,以及“聚胜全”、“德胜全”等作坊,大大小小十余处酒坊,写就了午城酿酒史上的光辉篇章。但他们最终都没躲过日军的侵略和民族的灾难,他们苦心经营的资本,最终也隐没于那个时代。

    午城白酒,酿出了隰州人的酒文化,也渐渐丰富了古镇的故事,从明清的糟坊走出,一路飘香,洒满了这条条古道。

     东面的义泉村。清至民国时均为镇,可谓隰州东部之重镇。当年,从东面运输的大多数物资都是通过这里运送的。阎锡山统治时,县下设区,东川属二区,区公所就设在义泉镇。1936年,红军东征时曾两次往返义泉。1937年,抗战爆发后,在我党的领导下,义泉建立起了自己的抗日武装——义泉抗日自卫队,并逐步壮大,有效地抗击了日军。

1939年初,中共洪赵特委从汾西迁驻黄土附近的柴家村。1938年秋建立的“抗战书店”,作为特委(不久改为地委)机关的联络点,也随机关迁来义泉镇,负责特委机关和各县来往人员的联络工作,是延安通往晋南、晋东南的地下交通站之一。实际上,该地下交通站也兼有为延安筹集购买急需物资的职能,也是地下党向延安运输物资的一个重要货物转运站。当年,烽火岁月中抗击日寇的斗争激励着每一个人。

 如今,昔日的峥嵘岁月已经远去,留下的只有那遥远的,不可磨灭的记忆了……

 

当年,这个统辖四方的州城,金融贸易的发展也影响着整个西山地区。

    隰州金融业的发生和发展同有着悠久历史的山西金融业相比,虽显得逊色,但在晋西多县仍占有重要地位,在隰州的商品交换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民国十二年,晋省有数个银行发行的货币流通我县。随着生产的发展,外地资本的介入,隰县的金融业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一九二九年,由本县人刘文贤发起,薛雄邦、王致祥、秦玉珠、郭逢春等人合股投资兴办了隰县“农工银行”,(行址在现城关公社医院)专搞信贷借款。当时县知事(县长)李嵉龄曾题楹联一副,曰:“劳农收天下大利,惠工树河东先声”。“农工银行”由于主顾各方面条件所限,业务量较小。资金投放对象主要是一些私人商号。为了吸取民间资金,该行内设“典当”业务。民国十七年,乡绅刘文贤又邀张书绅、王丕彬、武安仁等,筹设“隆顺银号”,专给商户和农民提供贷款。“农工银行”对整个西山发展生产,沟通商品流通,调节市场物资,起到了一定作用。

当时,根据资金周转的需要,“农工银行”还发行部分期票,并向市场投放了约5000元带有纸币性质的兑换纸币。此兑换券由隰县“翰文斋石印馆”印刷,老板是毕纯泰,系河南怀庆府人。另有郭逢春的“隆顺兴”商号,冯时敏的“义成号”,秦光国开的“万全意”等大小商号,均发行过兑换券。票面上印有“风雨虫伤,与当铺无关”等字样,另还有石口银商,水头银商处的少数粗糙纸币流通。

随着隰县商贸的发展,对外经营的扩大,和中心地位的凸显,山西省银行也看到了隰县在晋西的重要中心位置,于民国二十三年在隰县建立了银行——“寄庄主营”,由文水人张子勤负责。主要搞汇兑业务和放发一部分贷款,当时往来联行账户远至太原、太谷、平遥、汾阳、临汾、襄汾,近至双池、石楼、永和等地,为沟通异地贸易,开创异地结算,起到了先导作用,尤其对繁荣隰州和周边经济起到一定促进作用。直到1936年,时局不稳,战乱迭起,物价飞涨,纸币贬值,致使银行、银号纷纷倒闭,工商业破产,“农工银行”也不能幸免。这些初现雏形的民族金融业,就这样在战乱中悄然消逝,成为时代的牺牲品。

    从明清至民国,无论是州城四通八达的古道,还是分布于东西南北的主要重镇,它们见证着古隰州贸易发展的历史。

 

                     三

    说罢漫漫古道、商业重镇,我们再去街巷,找寻城市商贸历史的印记。

    跨越时空,寻觅足迹。当我们走进古城的每一条街巷时,一段段尘封的记忆向我们打开。

   在明清交替的乱世之际,州城内仅有协盛号、万盛斋等不多的几个字号。经过三百年的发展,至清末民初,商铺增至64家。民国22年,县内有商号112家。商号店铺以大观楼为中心,分布在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上,商肆林立,市场繁荣。

    

站在鼓楼,向四面望去,当年,曾经熙攘的商号店铺、官绅人家的府邸大院,虽然现在已无法一一确认它们的具体位置,但是当年他们繁华兴盛的景象,仿佛就在昨天。

在熙攘商肆滚滚物流中,一些官绅士族同时也是成功的商贾。

    官绅府第,在这寻常巷陌,演绎出的生动故事,同样丰富着古城历史的细节。

明清时期,隰州古城有著名的四府第,它们虽非同时并存,却多有时代影响和历史意义,它们是这个古城富足的代表,同时,或多或少地影响着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也见证了古隰州城在当时的中心地位。

   走进这条街巷,深处便是明代隰州有名的府第——张府。

(府第遗址在今县城西街中医院西面)

   当年的府第, 现在虽已被现代建筑所代替,但当时豪门大气的景象依然让人回味。府第坐落在西街中段,坐北朝南,建于明代隆庆年间,主人为穆宗时的四品都司。高大的门楼上,悬蓝底金字匾额,上题“都阃府”三个大字,门上彩绘秦琼、敬德画像为护门将军,门楼雕梁画栋,熠熠生辉,柱包铁叶,府门左右有石狮一对,形象威严,阶下有猴身石柱拴马桩及长方铁青上马石。庭院东西各有角楼,彩绘生辉。后院有石库,金银重器归纳其中。张府先人在隆庆中曾炫耀一时。

   在北大街一条东西朝向的并不起眼的小巷内(今检察院后面),有一座半新半旧的老院,这里就是李呈祥故居旧址,也就是当年的李府,俗称李侍郎府。他的第九世孙李燕弟就住在前面着走楼房的第一层。

    关于李府,据史料记载:李府门楼高大,额悬“社稷名臣”四字大匾,系顺治时题赠。大门左右各有石狮及上马石。主人李呈祥,号五鹿居士,明庚午科中举人,明时仕至顺广兵备。清兵入关后,任睢陈道、大梁道道员,助灾民恢复生业,筑黄河大堤,开陈桥旧河。作为一方官员,兴学、办教育也是历代官员之所为。李呈祥为振兴教育,在地方修文庙、振学风,受到顺治皇帝嘉奖。顺治十二年,为殿试读卷官,后任户部、工部侍郎。他以拒贪、拒贿、重视教育而得清贤之名,两袖清风,真乃国家栋梁之才。李府家族较盛,世代簪缨,光绪后式微。去世后葬于隰州古城村蛇家圪梁,迄今已近四百年。李府所在之巷,即后之李家巷。

    县城北街观音巷的尽头(现卖柴巷 ),有一幢用红石垒底,青砖砌墙,腰箍铁钯拽钉,样子很像一座大碉堡的古式楼房,这就是明末城内巨绅史员外的宅院——史家楼,也就是史府。史书上说:史府兴于明万历年,史家自明万历年以来,即为本县大户,楼院至西城内,均为史家房产,家大豪富,骡马成群,户主史登义,素有员外之称。其子光前、光代、光翱、光学均称名当时。光前于万历末曾输粟济贫。明崇祯年间,李自成义军声威大震,崇祯皇帝便商令富商绅士捐献粮款,以对抗义军,城内富商捐粮献款,史员外征集一百头骡驴,连续十天十夜,星夜兼程,往太原府运送黄米,足足献出一千石黄米。据说,崇祯皇帝闻之大喜,给他加官进爵,还赏赐了他一座“玉山”。义军攻下史家楼后,史员外吞下金扣,一命呜呼,义军在操场巷砍下他的头颅祭天。同时,打开史家粮仓赈济饥民。由此可想而知,当时史家富足的程度。

     刘府兴盛于清末,座落于南街东巷内,座北向南,虽没有李府、史家楼那样显赫的身世,但雄厚的经济基础奠定了刘家在此的地位。大门前竖旗杆一对,门额悬“金门待诏”四字匾额,末署从九刘会清立,

    此巷因旗杆得名,也就是现在的旗杆巷。

    在隰州,除四府第外,后来靠商贸起家的郭家也值得一提。郭逢春(1894~1947),字笑山,城内人。宣统元年(1909)考为拔贡,历任河南省汝宁县候补知县,代理固始县知县。辛亥革命后,任山西法政专门学堂总监。民国5年(1916),辞职回隰从商,兴办四盛隆商号,任县商会会长。建国后东街人行院即为原郭家大院,该大院设计精美,高敞宏阔,气派非凡,为县城之壮观。由此也可看到主人从事商贸锱铢累万的富裕程度。

这些当时富甲一方的官绅府第,曾经是他们家族的荣耀。他们显赫的地位,富足的程度多少也影响着这一方水土。如今随着历史脚步的远去,他们的财富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些青砖灰瓦的深宅大院里。

走出名宅深院,沿着时间的脚步,走进寻常陌巷,一个个商号店铺,也印证着古城商贸的繁荣。

当年,北大街商号店铺就多达49家之多。“义泰当”、“昌记号”“义成号粮店”最具有代表性。

    穿越时间的隧道,当年较有名气的义泰当就设在北街狮子巷口。

    黑铮油亮的匾牌高高悬于大门之上,铺里的账房先生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记账、收货,好是忙活儿。进进出出的人流显示着这家典当行生意的兴隆。这是清光绪二十一年,由温阳沟儿里人张书绅与平遥人郝端、孝义人杨国士和车家坡人张万禄开设的当铺。他们协定,资金由张书绅提供,并担任总监督,其余人员参与管理,分工负责,取名“义泰当”。义表示三人如桃园结义,泰表示天地交泰,万事亨通。并聘请了车家坡村清补廪孝才张国荣担任账房先生。当时,收当物品以衣物、金银首饰、器皿、珠宝等为主。据1997年90岁高龄的张承教老先生回忆,他家中原有一本道光年间的账薄,就是这个当铺使用过的,说明隰县早已有了质当业。经过一段苦心经营,典当生意兴隆,财源茂盛,数年之后成了县城首屈一指的大商号。

    然而,关于“义泰当”的故事远不止于此。

 己亥仲秋,知州崔澄寰将其母从河北老家盐山接来隰庆寿,在县衙设宴,谏请同僚官员、乡官绅士及巨商富贾,义泰当掌柜郝端自然也在谏请之列。工于心计的郝端,此时缺少的正是与官场的交际。借此,特意从汾州雇了一个中路戏班来隰为崔母作庆寿演出。不料,也正是这场戏,断送了“义泰当”的前程。戏场布置在东街财神庙内。寿辰这天,县衙的三堂六房,张灯结彩,自不必说,财神庙戏场更是庄严肃穆。郝端几句谦词后便点一本《打砂锅》和《牧羊圈》。第二场《打砂锅》折子戏刚完尚未开本之际。只见专程前来为崔母祝寿的永和、大宁知县耳语两句便带上随从离场而去,王总管王嘉会察觉不对,赶快尾随到西街驿站,两位知县面露愠色,很不高兴地说:“请转告崔知州,本官有要事,不及面辞”说罢,竞乘轿而去。这使崔澄寰大为扫兴。原来竟是这《打砂锅》惹的祸,这本戏是讽刺挖苦县官的。大为恼怒的崔知州对郝端加以责罚。从此,义泰当自行停业。只到崔澄寰封印后,才由刘文贤集资,重新在北街(北街原城关卫生院)办起新的当铺,这就是后来的“隆顺当”。

北大街上草籽巷冯家大院,同样热闹。当年著名的义成粮店就在这里。曾经光鲜的大院现在已显出几分破败,但历史的遗迹却向我们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这个创立于民国27年(1938年)的粮店,在当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隶属第二战区长官部领导,系官营的粮食企业,负责收集当地粮食,供给第二战区给养部门。当时,购买粮食的办法有两种:一是用钞票按当地市价购买,二是用大烟土换购。阎锡山从陕北运来大批鸦片烟土,制成所谓“戒烟药物饼”,分为五钱和一两的两种包装,分发给各地分设的办事处购换粮食。其组织结构相当庞大,总店设经理,协理各一人,下设总务科、会计科、采购科、调拨科。各地设有办事处七处,大麦郊、水头、康城、午城、克城、蒲县、和汾西,各办事处均设有储备粮食的仓库,石口镇设有较大的粮食仓库一处。除此之外,总店还饲养了驮骡数十头,专供运送粮食和鸦片烟土使用。庞大的规模,有序的经营,一时间,这里成了粮食、货物的主要集散地,粮食、鸦片从这里运出运进,城外条条古道上留下了驮脚们忙碌奔波的身影。

    同样设在北大街的著名商号还有昌记号。这个属第二战区长官部经济部门直接领导昌记号,组建于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系属挂着收购皮毛的招牌做着囤积居奇、投机倒把的买卖。在枣庄村设有制革厂及粮仓,除粮仓另有专人负责保管外,皮革厂由技师负责经营。为便于运输,昌记号在县城西大街设马号一所,专门饲养驮骡,多达数十头,以运输皮毛和粮食到孝义等日伪区换取货物。永和、石楼、康城等各设有办事处,负责收购皮毛,集中运隰转运日伪区。

从义成号粮店到昌记号,无论他们的经营方式如何,我们还是看到他们创立之初的用意,都是以隰县为货物集散,物资流通、货运周转的中心地,辐射周边地区。在整个抗战和解放战争期间,当时的隰县已成为重要的军事、贸易、交通运输枢纽,他的贸易中心的地位被越来越放大。

    除了这些店铺之外,当年药铺的生意也十分地红火。

    清晨,位于鼓楼北的一家药铺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店内小伙计利落地摘下窗户的挡板,敞开铺门,开始了一天的营业。这是县城内最早出现的药房,叫“永春堂”,由河南人樊永春创立于明万历年间。当时,柜存药材1200多味,炮制精细,保存良好。由于医术高明,声望卓著,求医问药之人络绎不绝,一度成为西山一带颇有名气的药铺,声名远至陕西的延川。至民国初年,始行停业,时达三百余年。

“一心堂”是隰县人赵良弼开设的。赵系名医,以炮制药材见长,货真价实,因而经营的药房经久不衰。

当年,有个叫杨福长(又杨复昌)的乡下孩子,由于家境贫寒,无力供读,16岁那年,背着行李,由其父托人将其带至隰县药铺“一心堂”学徒。这个乡下孩子头脑聪明,勤奋好学,在一心堂熟读医书,精炼药性。在一心堂学徒近30年,东家视其仁义聪慧,稳重诚信,便将药铺委托承包给他经营,后来,一跃成为药铺的“大掌柜”和坐堂先生,遂创立“益寿堂”。由于经营有道,生意兴隆,加之他医德双馨,社会声望及业务规模逐年扩大。他将侄儿杨志敏(曾担任过隰县卫生局局长杨万新之父)培育成自己得力助手,侄儿讷言敏行,耳濡目染,潜心学习,传承医技,逐步在隰州周边地区享有名气,也被冠之于“二掌柜”的头衔。“益寿堂”药铺逐渐形成了以隰州为中心,辐射周边邻县的“名铺名医”。当时的益寿堂也位于熙攘的北大街。

 商号,店铺见证着当年州城的繁荣,在多达33家之多的众多商号店铺中,义成号、兴亿永号京货铺算是有代表性了,它们见证了昔日城内南大街商贸的繁盛。然而,在它们经历了一百五十余年后,民国二十七年,日寇侵隰,曾经的苦心经营被付之一炬,毁在了日本侵略军之手。

隰州古城和所有的城市一样,走过了漫长的岁月,昔日的那些窄街旧铺,商号、名店也随之远去了,如今,取而代之的是现代的时尚与文明。

    隰州古城,穿越历史的时空,带着曾经的辉煌向我们走来,又渐渐消失在漫漫长河里……

黯淡了隰州古道曾经的辉煌,远去了马蹄声声。不经意间,历史带走了多少岁月的沧桑。古道、古村、古镇、他们一一远去了,当我们再次回首,我们体会着他们繁荣背后太多的辛酸苦辣。也许,就是这样一群人,这样一个古镇,他们虽然没有在整个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正是他们致力于发展着西山地区的商品贸易,支撑着一个个引以为傲的曾经的辉煌,才使这古城商路风光无限,也正是这曾经的辉煌成就了隰州在晋西这片土地上昔日的辉煌。

时光如梭越千年。今天,隰县的商贸地位依然没有被撼动,它承袭着古隰州的商贸脉运,向成熟的现代化物流中心迈进。羊绒、药材、核桃等农副产品源源不断的从周边县及陕甘汇聚到隰县,又源源不断的销往河北安国、白水,安徽亳州等地;副食品、小商品、建材销售也辐射着周边县;玉露香梨不仅名扬华夏更是漂洋过海远销美国。一条国道、两条省道,以及新开通的瓦日铁路、霍永高速,让隰县与现代化的大交通网接轨,公路运输联接东南西北,铁路运输直达东海港口。如今的隰县插上了腾飞的翅膀,已成为投资、商贸的高地。

再见了,昔日的古城、古道!在晋西这片土地上,你,永远是历史长河中被定格的那一幅最美的画卷。

 

                              201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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