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隰县玉露香梨

主题: 书香隰州

  • 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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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6/12/15 19: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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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 香 隰 州

文/王 凤

                     

隰州自古地处偏僻,位居山区,道路崎岖,土地贫瘠,经济落后。

据康熙年《隰州志》记载:“隰州自渡汾水、逾姑射、道路崎岖,土地蹺瘠,其人皆以治生力穡为务。即进取仕宦亦非所亟,而况讲求身心性命之事乎?”的确,在当时生产力水平低下,经济落后,州穷民困,勉为生活的情况下,读书,考取功名并不是一件紧迫的事。

其实,隋唐实行科举考试以来,隰州没有产生过一个状元,康熙本《隰州志·选举》这样的记载:“有明三百年,州之举进士者仅三人,登贤书者仅十人,杜氏父子 ,尚非州籍。”也就是说,明朝三百年出了汪麟、杜鹏翔、杜允继三个进士,杜氏父子还不是隰州籍人。到了清朝,干脆连进士也没了,只有举人八人而已。                  

振兴地方文化,兴学办教育,就成了地方官员和乡绅们的重要工作。数百年来,一任又一任的地方官员和乡绅,为隰州教育呕心沥血,他们持续重视推动教育的步伐从未停止。

明代之前隰州教育情况无史书记载,在漫长的封建社会,完成教育使命的只能是州学或私塾。

翻开历史的书页,追寻历史的脚步,点点滴滴,在历史的长河中连缀起一串串动人的故事。

在康熙版的《隰州志》里,我们开始寻找隰县教育的端倪。

                       一

隰州文风之兴起,不能不说和历代州官重视教育的程度有关。来隰州任职的,大都是进士级别,他们沐浴着儒家思想文化,崇道尊儒,把自己家乡兴盛的文风,良好的教育氛围,先进的教学理念带到了隰州。几百年来,历任知州,修学宫、买学田、建文庙、建书院、办学堂,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可以说极尽重视教育之能事。

为兴文风,大力倡建魁星楼、文昌祠、文庙者有之;兴修学堂、重修学宫者有之;他们那种对兴学办教育的苦心和振兴隰州文化的迫切心情让人感动。

据州志记载,隰州学宫,创于元至正间,在城西南隅。从明洪武年间到康熙四十一年(1702),300余年间,有十几任州官对学宫予以重修。 

知州郑恂,一上任就去考察学校,见“隰邑学宫,讲堂毁,两斋废。文昌阁亦零落” 便商议重修之事,“乘其未废而修葺之”。虽然当时资金困难、物资匮乏,但他只为“聪慧者开其才识,朴实者养其敦悫”,而竭尽全力。

兴修学宫、创办书院,成绩卓著者当属清朝知州钱以垲了。

清代是书院发展的全盛时期。据史料记载,当时,河东除河津、解州、闻喜、夏县外,郡西各州县均无书院。然而,要在这样一个“道路崎岖,土地贫瘠,人皆以治生力穑为务,进取仕官亦非所亟”的地方创办书院,实属不易。 

康熙四十四年(1705)春,春风拂面,山花烂漫,远处蜿蜒的小路上,知州钱以垲骑着马,在随侍的陪同下,一路走来。春的气息让远道而来的一行人,忘了旅途的疲劳,知州钱以垲触景生情,不时吟诵着诗词,就这样,一行人一路辗转来到隰州。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也是一个让他施展抱负的地方,他一到任,即展开维修学宫,创建紫川书院的工作。于是,于安国寺左(现第一小学)建书院。因紫川河为西流之水,古有西流之水主文主贵之说,故题名为“紫川书院”,寄厚望于隰州学子。

紫川书院,虽然可能学生不多,声名不著,但对于这偏居一隅的隰州却是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

建成后的紫川书院,前为讲堂,名为“笃志堂”。有诵读、休息之处,宿舍、马厩、库房一应俱全,庭院中苍松翠柏,绿草花柳杂植其中。州志记载:“中祠卜子,前为讲堂,有诵读之所,有燕息之室,庖湢库厩,无一不备。右为射圃,庭前杂植花柳,昔之柏亦苍翠改观矣。” 

之后,钱以垲又马不停蹄,着手重建学宫。

隰州学宫创于元,历代既久,“两斋荡废”,“榛芜相延”,学校颓然。钱以垲在上任后的第二年便力排重难,筹资动工。经数月,使“宫室、台榭、泮水、门墙焕然一新,新建东斋五楹。”制定制度,购置图书。他说:“学舍废而不葺,吏之责也。学既新而不与多士学生相鼓舞淬厉,亦吏之责也”。希望隰州士子 “果能争自奋发,不以学问事功让古人,则人人可以出而为房、杜、姚、宋、处而为濂、洛、关、闽也。从此紫水增其深,龙湫增其灵,谷城增其瑞,蒲子、五鹿诸山增其高。隰之学宫新,而隰之民风士气亦新,……人才蔚起,官斯土者,与有荣焉”。

他雄心勃勃,他要把隰州打造成晋西教育重地,他这样说到,“书院与学校相为表里,书院为教,严为讲约,密于义学,而与学校相辅相行,书院故重哉!”紫川书院与学宫东西相应,冀期隰州自此人文蔚起。

钱以垲还在紫川书院后面建卜子祠。并新建南屏山奎光阁。南屏山束紫水,聚紫气,在其上筑窑三孔,命名为奎光阁,取“五星聚奎,文光射斗”之义。

钱以垲这个大写的名字粲然于隰州的史册,他殚精竭虑,为隰州的教育文化、建设事业一刻也不停止自己忙碌的脚步。在任四年之中,除兴学宫、办书院外,他还招集流亡村民复业、发展农业;维修城墙、新修两个门楼;重建风云雷雨坛、社稷坛。难怪在他离任时,“州人如赤子离父母,挽留无计,爱戴益切”。

书院的创办可谓开隰州教育之先河,为隰州带来了一股浓浓的重教之风。

一批青年才俊也从紫川书院走出,飞出大山,走出国门,成为栋梁之才。

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隰州知州桑采,聘请前清举人张籁(字,贯三,平陆县人)来紫川书院任山长(院长),改紫川书院为学堂,后改为两等学校,课程由原来的国文、经学、加授算学、格致、史地等,开新法教学之先河。

冯纶、王平、冯济可谓是从这里走出的佼佼者。

这位曾经担任过山西大学校长、山西省人民政府委员、政法委员会委员、省高级人民法院顾问的冯纶,从入紫川书院,就勤读不辍,深受师长器重。毕业后,第二年考入山西大学预科班,随后以优异成绩考入山西大学法科法律学门。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冯纶以山西大学法科毕业考试第一名的成绩获得公费留日,考入明治大学法律学系。这在当时何以了得。回国后,任山西大学法科教授,而且致力于革新旧法,锐意整顿校政,为增进民主法制起到一定作用。

冯纶还是著名的藏书家,一生嗜书成癖。他一生为官,官职也不算小,到过的地方也不少,这也为他的藏书提供了充裕的搜罗空间。每到一处,总是留意搜集书籍,在太原原新城北街寓所“屺瞻庐”中,置藏书室,题藏书室“桐华馆”。馆内藏书将近十万余册,包括社会科学、自然科学、文学史料、古本典籍等。

还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是从紫川书院走出,最终任山西省财政厅厅长的王平。

王平自小聪慧,勤奋好学,书院改建两等学堂后,即考入第一班学习。1908年,因考试成绩优异,又受知于清末拔贡张贯三老先生。后以榜示第一的成绩考入山西省法政专门学校。毕业后,即授任为山西省政府村政处科员。由于王平诚朴干练,兢兢业业,被提升为沁水县县长,后又迁署高平县县长,1929年,为山西省政府秘书长,1932年,王平为山西省政府委员,兼财政厅长。

这位曾经身居要职的官员,对家乡建设也倾注了大量心血。抗战前,将在义泉镇的地亩,捐赠第二两级学校修建校舍,并对家乡优秀学生,多方奖励,或资助升学,或推荐工作。

冯济,这位走出国门考入哥伦比亚大学的高材生,从小敏而好学,勤读不辍。紫川书院毕业后考入山西省优级师范学校,之后又考入山西大学法律学门。五四运动爆发后,冯济除投身爱国运动外,矢志进一步深造。1920年,以优异成绩获选公费留美,同年,考入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系,潜心研究法学,探求东西方法制,毕业后获法学博士学位,1925年夏回国。先后担任过甘肃省公署及宣慰使署外文秘书、永昌县知事,清水县县长,及兰州中山大学教授、甘肃高等法院推事、院长等职。

除此之外,从这里走出的樊祉、薛忠、康富等均学业优异,成就卓著,这些名满三晋的历史人物,他们走出紫川书院,走出山区,走进了历史洪波,也正因为有他们的存在,隰州的文化,隰州的人文,也有了真正可圈可点的地方了。

紫川书院,隰州教育之摇篮,在隰州教育发展史上功不可没。民国元年改为隰县第一高等小学,至抗战前共招30余个班,建国后,成为隰县城关完小,这里的确是隰州众多人才接受启蒙的摇篮。

依然是书声琅琅,朦胧的印象渐渐变得清晰,私塾的学堂,又回到了眼前,那该是清朝末年了。

私塾,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以四书五经等经史子集为教材,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才。

清朝末年,隰州城内私塾已有七八处之多,大多为本地宿儒名士所办。私塾通常教授些人文修养包括启蒙教育的三字经、千字文、人文基础以及四书五经,生活修养方面的礼乐等。当时隰州较大的村镇都有私塾。全城500多户3000余人,学龄儿童五六百人,入学已相当踊跃。它与官学相辅相成,共同传承着隰州的文脉。

                  二

隰州文风之兴起,与州城的几座庙宇又有着很大的关联。

庙宇寺观,是人们求神拜神,祭祀祈祷之地,也是寄托人们内心美好愿望之地。在明清,小小隰州城庙宇就多达四十余处。

为兴文风,州官们大力倡建魁星楼、文昌寺等以启文运,并应“魁星楼点状元”的吉兆。“魁星楼”在南门城楼上,文昌阁建在北城门楼上,城内安国寺西建文昌祠,魁星阁。在城内西南寓,大修学宫、孔庙。说来也巧,明天启年间,知州杨启凤,因隰州长久以来无人中举,便在学宫前城上建三笔峰,果然奏效。州志中这样记载:天启间,知州杨启凤,因州久不发科,于学宫前城上建三笔峰,以迎秀气。是岁庚午,侍郎李呈祥中式。不管怎样,建庙还是烧香,多少了却了众人心中的那份心愿。缭绕的香烟和阵阵磬声,寄托人们的某种愿望,愿望一旦变为现实,那全是庙宇的功劳,是不是该把这种文化称为庙宇文化呢?

说到庙宇与教育的关系,首先说到的应该还是文庙。

文庙也叫孔庙,各地都有,隰州文庙始建于元代至正间,元明时为学宫,清代改为文庙。遗址即今天公司巷内。

也许,真正的艺术家就潜隐在普通的工匠中。文庙的建筑令人叹为观止。

文庙建筑宏伟庄严,规模宏大,坐北朝南,占地近20亩。全庙三进,大门为棂星门,斗拱结构三牌楼,门内为“状元桥”,桥两侧为“泮池”,状元桥直通“戟门”,但只有进过学的人可走刺刀,一般人只能走泮池外便道上行走,泮池东西两庑为“乡贤祠”、“名宦祠”,东西角门内大院北为“大成殿”,殿前为月台。东西两庑各有祠堂九楹,大成殿画栋雕梁、棂星斗拱,飞檐高耸,壮严雄伟,与故宫建筑相仿,殿顶用青一色琉璃瓦砌成,铺饰精巧,辉煌绚丽。正檐下悬三米高、一米宽的花边木雕大匾,刻着“万世师表”四个金字。殿内供着“大成至圣先师孔子之神位”的高大牌位,四配颜子、曾子、孟子、子思,下祀孔门名哲十六人,殿前东西庑各祀孔门弟子和历代名儒。

文庙每年春秋二祭,民国年后,由县长主祭,文教机关,学校,绅士参加。献九猪、十羊、一牛。祭祀仿古制,仪式极为隆重。

今天,我们走进这里,也许已无法寻觅到文庙当时的情景,对于它的逐渐消失,也只能是一些猜测性的答案,但岁月的痕迹还是告诉我们,在历史经历沧桑的背后,这里曾经有着文明启迪的火种,也有着承载文化重任的深深思索。

 这里是原隰县师范学校,现在的隰县第四中学,再向前追溯,这里是晋西有名的圣境寺。

圣境寺当年规模宏伟,结构宏敞,殿内悬塑精致,金碧辉煌,堪与城西北小西天大雄宝殿媲美,俗有“大西天”之称。1919年,省立九中在此成立。省立九中的成立,可以说对隰州文化影响巨大。当时,省立九中之所以能选址隰州,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隰州自古地处偏僻,论地理、经济、文化,较与当时和隰州力争的霍州相比,明显不占优势。在省府举棋不定之时,隰州多方人士奔走呼吁,据理力争。时任山西大学法学院院长的冯纶以切身体会,以振兴家乡迫切需要教育为由,以一个文化人的责任感,以培养人才,振兴山区教育为由,急急奔走,切切呼吁。郭逢春,时任县商务会会长。这位刚正不阿,急公好义,热心教育的先生,闻知出现霍、隰之争后,便自告奋勇,亲赴太原交涉,以“山区文化教育不容偏废”为由,据理力争。由于多方人士的努力,最终获准在隰县建校,委任霍州人刘裕德为校长。 

圣镜寺内原有祠窑百余孔,我们现在已无法寻觅。当时,这些祠窑是可改充学生宿舍与校方办公使用的,可刘校长却不这样认为。他要大兴土木,他要拆除全部可利用建筑。于是,他请来工匠,在一片热火朝天中,在他点头微笑中,这几百年的建筑立刻变为了一片废墟。不久,他面对新的建筑,点燃一支烟,雪白的墙壁映着他惨白的脸,他没有觉得没什么不好,只是他的表情有点古怪,接着,不断点头:还好,还好。也许,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拆除的是永远再也无法恢复的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东西了。作为一种文化的传承,这也许就是一种悲哀。

    柴继羔任职期间,聘请县人张学常为学监,张学识渊博,严于指教,深受师生爱戴。

九中的校训是:“诚实勤爱”。(特写)

九中的校歌至今还回荡在隰州的上空:

紫川横流灵秀钟,济济多士垂九中,

菁莪盛、玉璞繁,有造有德作育扬周风。

通新旧、贯西东,教师子无穷。克勤克俭,唐俗最可崇。

洪炉陶铸,人文蔚起今夕同。

光阴莫错过,一鼓作气图成功。

校训、校歌激励着一届届学子,直至1937年“七七事变”后,学校停办。十八年间,培养学生600余人。

1948年,晋绥边区决定在隰县城南原省立九中的旧址上,创办隰县师范学校。创办之初,原九中校舍几遭战乱,毁坏殆尽,师生们只好在佛殿居住。1952年至1959年,先后征购了校东、南两处六十一亩土地,学校占地面积由原来的四十亩增至一百零一亩,成为一座初具规模的学校。隰县师范学校的成立,为晋西培养了大批教育人才,也为晋西教育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位于城北的天宁寺,当年阁殿崔巍,僧徒亦众,田产数顷,香火不绝。其后,几经战乱,僧众星散,栋宇圯毁。1941年进山中学迁至隰县,在隰县南关隰县中学旧址复学,1942年,在天宁寺增设一院。1945年迁回太原,在隰县办学四年。当时,进山中学的办学条件相当艰苦,但学校生活,清苦中包含着青年时代奋发向上的进取精神。

据说,当时,天宁寺一孔窑洞就是一个学习班的教室,无法谈及采光。学生三四年间没有用过课桌凳,每人一个小板凳与一张图板(40X50公分),放在膝盖上做作业。每个学生睡的炕也只有四十公分宽,虱子是无法解决的问题。进山中学有初中、高中,后期办了师范。同时,在校主持工作的共产党人赵宗复在复杂环境中高举五四运动以来科学民主的旗帜,把学校引向民主进步,设有同志会组织,使进山民主与进步力量,逐步形成与发展。后迁往太原,迁校时已有学生近千人。

随着教育的不断发展,女学也越来越受到重视。

这是县图书馆收藏的一张当时隰县女子师范女生的合影,隰县女学是山西省最早的女学,隰县女子师范也是山西较早的女子师范。

隰县女学的校址最早就在东街白衣庵(在现今影剧院一带)。1906年,祁县人孟步云作隰县学正时,提出创办女学,由其妻义务任教。得到州绅王嘉会、王尚德等赞助,办起了第一所女子学堂,完全录取天足妇女,当时入学的有秦育才、李庭选、员如兰,孙廷瑛等,也是山西较早的女学。1909年,孟步云调离,白衣庵女学,由康钦谟接办。

1920年,李嵉龄任隰县知事。他锐意革新教育,组设县教育会,聘请冯步霄为会长,冯时敏,尉如柏为副会长,在加强隰县区村小学教育的同时,又扩建女学,迁至操场巷“祈真观”,新建校舍,扩大招生。1925年,经教育会提请、知事李嵉龄批准,将县女子小学扩建为女子两级学校,刘登甲为校长。为推动女生入学,李嵉龄首先让他女儿李英棠第一个报名入学。1926年,县教育会为培养女教师,在高小生的基础上,筹建创立了隰县简易女子师范学校,冯步霄兼任校长,校址仍在女校。隰县女子学校,从1906年到1933年,前后毕业共五百多女学生,她们辗转全县乡村,扎根山区,为隰县教育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教育就是这样,在一代一代人们的重视下兴盛起来,文风蔚起,人文蔚起,人才蔚起。教育的种子在雨露滋润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也滋润着这片贫瘠的文化土壤。

                  三

一个地方的文化发展是多方面的,一方水土也孕育了一方文化。隰州,古老而厚重,积淀着深厚的文化底蕴。诗词、历史文化遗存,又向我们展示出它独特的一面。

诗词无处不在,历史无处不在。

当来此任职的州官,踌躇满志,一路春风,踏上这片土地时,他们却触景生情,抒发难以掩饰的心情。他们或有着春风得意的抱负,或有着忧时感伤的情怀,但更多的是对隰州的留恋与赞美。

翻开《隰州志》,这里就收录了不少描写隰州风土人情的诗歌。在诗人笔下,无论是职守其境的官员,还是匆匆路过的名士,他们借景抒情,托物言志,寄抒他们的情怀,隰州无处不留下诗的痕迹。

桑梓,一个唤起乡愁的词,长途跋涉,一路劳顿,看到这个词立即让很多人有了写诗的冲动。

    峨峨溪畔石,迢迢石边路。

寄言名利徒,清闲诚足慕。

  (宋 孙冲《题桑子铺石刻》)

苍茫群山里,迢迢涧水清。

旌旗避豺狼,樵牧喜归耕。

   (明 辛东山《题桑子铺石壁》)

两首诗虽不处同一朝代,相隔几百年,是桑梓这个小小的村庄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同为触景生情,但情境却有不同。

    要留恋,要赞美,那就一定要有留恋赞美的地方。

明月泉,一个好听的名字,这是距县城不到十里的一个村庄。今天的明月泉,不见石壁明月,难寻泉水淙淙。而古代却是隰州八景之一,诗人们在这里留连欣赏,借景抒情。

人惊明月出崖前,昼夜光辉映碧泉。

水母波间遗镜去,潜龙潭底抱珠眠。

杵声来杂溪声响,桂影要欺荷影圆。

寄语隰川贤太守,忍教胜景废当年?

(元·陈《题明月泉》)

元代河东运副陈,不知是夜晚路过,还是专门月夜来访,无论怎样,我想,应该是一个秋季,不然怎么会“桂影要欺荷影圆”呢?秋夜冷月,并没有激起心底几丝悲凉,相反,却让他多了几分诗人的情怀。总之,月夜下的明月泉,此时,月出山崖,山高月明,水面波光倩影,粼粼波光泛于湖面,不禁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银光下的湖面,可是当年王母娘娘遗失的一面明镜?月光静静地泻在圆圆的荷叶上,这时,不远处传来浣纱女夜晚洗衣的杵声和欢笑声,一静一动,动静结合,真乃诗情画意。

《题明月泉》的诗还真不少,其中河东廉使节斋,也写下了著名诗句:

古昔蒲子地,今郡名隰川。

去城八里许,美景分媸妍。

莹此岩上月,照彼岩下泉。

波光始荡漾,兔影成婵娟

……

适来暮春月,胜赏中秋天。

作诗记石壁,恍若人间仙。

在诗人笔下,明月泉湖水在银白的月光下,波光潋滟,暮春胜似中秋,人置其中,恍若仙境。

可见,当时的隰州古城也曾有江南水韵之美,可惜,现在我们就难寻其当年的水韵之美了。好在,现在的明月泉,还保留下了一丝丝清泉,也许是偏于一隅,又躲过了当今生态一劫,实在难得!

月,是故乡明,泉,为明月泉。

除了写景的诗,也留下了许多记游诗。

路入深山望转赊,春风随处足生涯。

碧云拖地烟中柳,绛雪粘苔雨后花。

远景土岗千万叠,高低陶穴两三家。

(明·朱钝庵《隰州道中》)

朱钝庵,途经隰州,路入深山。春天的脚步驻足在了这黄土高原,碧云烟柳中,依山而凿的三两孔土窑洞点缀在高原上,黄土高原的雄浑、苍劲、农家土院的质朴,自然也有一种苍凉感,让这位远到的客人真正体味到了一番黄土高原的风情。

荒僻,苍凉,雄浑,也不完全就是黄土高原的真实写照,三百多年前的石玠说得更好:

三月莺花怜晚景,连朝风雨见年丰。

人家多傍林峦住,一望依稀在画中。

(明·石玠《隰州道中》)

这首诗,诗人触景生情,暮春三月莺歌燕舞,这里虽没有江南水乡的柔美,但依山傍林,靠山而居,仍不失一幅美丽的画卷,让诗人驻足留恋。这首诗的意境自然不在江南,可这个黄土高原十年九旱的地方,却让诗人“依稀在画中”,这样的意境确实难得。寥寥几句,诗中见画的情景显露出来,不能不说和当时诗人的心境也有关系。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居士文人,游乐山水、吟诗作赋自然在情理之中,那么,任职一方的官员对一方水土的情感自然也在其中了。你瞧,正这么说着呢,知州钱以垲便吟着诗向我们走来了。

水头水径杳,一骑独翛然。

高处原非岭,行来总是川。

晚霞红屋角,深树绿檐前。

田舍犹清旷,村酤稳醉眠。

(清·钱以垲《宿水头王氏山庄》)

水头是现交口县所在地,当时属隰州。兴许是公务太繁忙,审理了一天卷宗;兴许是在衙堂调停了几处民间恩怨。傍晚,钱以垲独自骑马自由自在地走在石路上,勒马驻足,此时,西天晚霞,整个身影和不远处村庄的房屋、阡陌纵横的田野,都掩映在夕阳里,好不惬意。夕阳下,绿树掩映在房屋前,幽静的田舍,有村民酤酒而归,炕头上的小方桌摆上简单的农家菜,酸菜,酣畅的饮酒,让人好生羡慕。自然也有些陶醉其中。夕阳、绿树、田野、农舍,好一幅田园风光画卷,别说几百年前,就是现在,幽静、简单、淳朴的田园生活又何尝不是让我们心生羡慕的生活呢?

作为一方的父母官,百姓的疾苦当然也在心中。

隰州地处高原,无灌溉之利,十年九旱。来隰作官者每每为亢旱而焦虑。因此,喜雨的诗也见诸于知州笔端。

风忽从西来,飞雨急如弹。

流潦满中庭,顷刻深没骭。

信若神所使,此宁金可换!

老椎共欢呼,喜气溢里巷。

(清·钱以垲《喜雨》)

作为知州的钱以垲,看到麦禾尽焦,心窃忧之。忽而云复还东,大雨如注,滋润了庄稼,喜而作诗,同时也感激上苍的赐予。

像这样的诗,在《隰州志》中收录了不少,无论是来隰任职的州官,还是路经隰州的学士,他们的诗都尽情地抒发着自己眼中看到的隰州自然风光和风土人情。

反映农村生活,关心百姓疾苦的诗也比比皆是。

收禾原上村翁担,洗菜溪头少妇筐。

每向茅檐看作苦,诸如饱食几回肠?

(清·高孝本《隰州秋怀》之四)

黄土塬上,干裂的土地,面对枯黄干死的禾苗,满脸汗水的村翁,担水浇地,担禾收获步步艰辛的画面,深深刻在了诗人的脑海。看似闲来之笔,却影射出作者对权贵们终日饱食却不知百姓终日辛勤劳作的不满。

作诗赋词乃古代知识分子的看家本领,他们肯把诗词佳作留给隰州,是隰州之幸,也是文艺创作的一大收获,也使得隰州文脉得以传承。

如今,教育的兴盛让隰县涌现出众多出类拔萃的人才,教育的兴盛造就了隰县的繁荣兴旺,隰县秉承着尊师重教的传统,隰县教育秉承着紫川书院、隰县师范、以及省立九中、进山中学“洪炉陶铸,人文蔚起今夕同”的遗风,正朝着打造晋西教育强县迈进。

紫金山下书香习习,紫川河畔书声朗朗。 

                                2015年8月20日晚稿

(部分资料由王哲士部长,张瑞元部长提供,特此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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