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隰县玉露香梨

主题: 饥饿的灵魂

  • 玉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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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5/5/15 17:22:28
  • 来自: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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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的灵魂


曹云平 


  我有一种痛苦或者说煎熬,那就是常常深陷于琐事当中,无法解脱,将一些美好的时光白白荒废,使我的灵魂常常忍受着无法猎食文字的饥饿之苦,而这种感觉要缘自于一次灾难之后。
  2012年12月10日,这是一个极为平常而普通的日子。窗外的寒风和月光如此刻我和妻子,一切如常。我们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已被室内的灯光同化为一种毫无诗意的白,虽觉柔和,但却失去了那种透明与浪漫。这好像我们的生活,对于四十多岁的夫妻,大抵没有什么浪漫可言。就像现在,我们坐在电视机前,一分一秒地虚度着时光,手里虽然拿着一本《雾都孤儿》,但这不过是虚度时光的另一种形式,只是为了填补精神的空虚,而不是为了充实自己。和许多人一样,在自我满足中享受着这样的安宁与幸福。而令我措不及防的是,这份安宁与幸福在瞬间便灰飞烟灭。
  意外来自于那个被灯光同化了月光、同化了安宁和幸福的夜晚,来自于妻子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谁也不会想到,当她把手伸进自己胸口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一个悲剧的开始,就像所有的悲剧都源自于一念之间;源自于一个有意或无意的动作;源自于一句无聊而寡淡的闲话。当她的手指无意在胸部游走的时候,突然停留在一个坚硬的肌肤之上。是的,与周围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肌肤相比,这块肌肉显得是那么不协调,那么不自然,这个发现令我们极为恐慌与不安。这一夜我们彻夜难眠,但却默默无言;这一夜以及以后的许多个夜里窗外的月光便彻底背叛了我们,变得暗淡而凄惨。我在忐忑与恐惧中度过了漫长的一个夜晚,我想妻子的心情比我更加沉重、更加恐慌。我自私地认为,如果妻子当初手里也拿着一本书,手指碰触的也许是其中忧伤的或者喜悦的文字,而不会是那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担忧了。
  第二天,B超结果证实了我的这种担忧与恐慌,当我看到屏幕上手指大的肿块边缘像蜘蛛网一样枝枝叉叉地伸向四周的时候,我的那种恐惧感愈发强烈。因为,之前我的阅读虽然很大程度上是打发日子,但我坚信“艺多不压人”的真理,佛学、道学、医学、炒股知识等等什么书也看,对医学的涉猎,使我对乳腺癌稍微了解一点,而这点已足够击垮我的精神,我尽力抑制着内心的悲痛。从放射室出来的妻子已是泪流满面。
  2013年1月7日,我带着妻子去了省肿瘤医院,在经过B超、钼靶等一系列检查之后,妻子带着女人固有的羞涩和无耐,被医生肆无忌惮地在胸部摸来摸去,虽然我心里很是恼火,但这种情绪只能埋在心底,以一个良好的夙愿来安慰自己、说服自己。此刻患者和医生是两个相对的异物,没有卑鄙和羞涩。而最终检查的结果进一步印证了我们的担忧。
  在此以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妻子经历了两次手术、6次化疗,我便不得不陪伴在妻子身边,履行一个丈夫的义务。除了看液体、排队问诊、打饭、睡觉,闷在病房里无所事事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便用阅读去排遣无聊的时光以及苦闷的心情,而且越来越沉迷于此。
  其实,文学之于我,已是一个很久的梦想,可以一直追溯到中专甚至更早的时间。但多少年来,我一直奔波于生活之中,只好把自己所钟爱的事物暂时搁置起来,直到妻子住院,我才得以苟延残喘,才真正有时间去涉猎文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对读书和创作有了一种欲望,而这种欲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日渐剧增,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痴迷,像一个吸食毒品的瘾君子,每天在渴求的痛苦中挣扎,在满足后的兴奋中沾沾自喜。尤其是处女作《出轨》发表后,除了收获的喜悦,更多是动力。就像羽翼初丰的雏鸟,当它飞上树梢的时候就开始向往着蓝天。而我已是不惑之年,常常有一种“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感觉,所以我必需不懈地去努力,除了不停地创作、发表,更需要用大量的时间去阅读,来充实自己。而在医院陪侍的日子里,时间是充裕的,这正好给了我这样的机会。经常因为忘我于其中,耽误了换液体而被妻子责怪、埋怨。晚上,别人鼾睡之时,正是我阅读之际。一般10点之后病房息灯,所以我只好在手机上阅读白天下载好的文章,躺在一张折叠的椅子上,一读就是大半个夜。那段时间,我每天最多休息4、5个小时。很奇怪,除因妻子的病带来的烦恼,竟然没有半点疲劳之感。
  这之间,对我启发最大的应该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和葛水平的《喊山》,《平凡的世界》除了作品本身文学艺术的感染力之外,给我最大震撼的是作者路遥坚忍不拔的精神,孙少平、孙少安便是他这种精神的真实写照。“有时要对自己残酷一点,应该认识到,如果不能重新投入到牛马般的劳动,无论作为作家还是作为一个人,你真正的生命也就将终结。只有初恋般的热情和宗教般的意志,人才有可能成就某种事业。”正是他的这种精神一直鼓舞着我,无论在顺境还是逆境,都会把文学当成自己的初恋,用满腔的激情和热情去追求、去热爱;而葛水平的《地气》让我惊叹于她语言的随心所欲。从而使我变得大胆从容,不再拘泥于语言的格式中,敢于按照自己的风格去写,敢于去创作,我第一篇小说《出轨》便得益于《地气》的启发。
  一个站在岸上的人,只能看到水面上的波浪,永远无法知道这些波浪是如何涌起与平息的。而只有当你置身于其中时,才会真正了解那一波波浪潮不仅需要大风,更需要一定的深度和广度,你才会感觉到那种浩瀚,进而感觉自己无所适从。大量的阅读使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浅薄。在写完《走出硝烟的男人》正投入到另一篇小说《人间有爱》的笔耕中时,在阅读中猛然发现,那些大家名作雄浑磅礴的气势让我感到自己的渺小与浅薄,感觉到现在构思的《人间有爱》以及之前的作品是那样的不成气候。相比之下,有江河与溪流之差,高山与土丘之别,羞愧之感油然而生。于是,《人间有爱》写了两个章节的时候,我停下了笔开始反思,开始站在另一个高度去重新构思。
  妻子病愈后,我不得不再次投入到紧张而枯燥的生活当中,而且要更加努力地去工作、去赚钱,以弥补和偿还这段时间拉下的工作和欠债。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阅读和创作。单纯工作也就罢了,工资因担保而被扣除等乱七八糟的烦恼接触而来,这样糟糕的心情如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心头,整日郁郁不乐、烦躁不安,很难静下心来去阅读,想写点东西就更难。于是,我为我一天庸庸碌碌而焦躁;为不能阅读与写作白白虚度时光而苦恼。我从一种焦躁不安陷入另一种焦躁不安;从生活的苦恼中陷入精神的痛苦中。尽管我在尽量地摆脱这种境遇,尽力使自己的心情保持相对轻松的状态,尽力瞅时间去阅读和写作,但每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因虚度时光而无法满足对文字的渴求,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和痛苦。于是,我就会更加努力地去读、拼命地去写,只有这样,才能从痛苦中得以解脱,才能在阅读中因获益而愉悦,在写作中因成功而满足。

  图: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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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乡村老百姓
  • 发表于:2015/5/15 17:3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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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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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春雨潇潇
  • 发表于:2015/5/15 21:3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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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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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佳作,感动你初恋般的热情和宗教般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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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蒲子紫川
  • 发表于:2015/5/15 22:5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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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作者肺腑心底好文
  
  • 蒲子紫川
  • 发表于:2015/5/15 22:5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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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作者肺腑心底好文
  • YAMING1
  • 发表于:2015/5/16 8: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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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要支持
  • 现代消费导报
  • 发表于:2015/5/16 22:03:52
  • 来自:广东
  1. 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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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血有肉有感情,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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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关注隰县教育
  • 发表于:2015/5/16 22:16:32
  • 来自:广东
  1. 7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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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情实感,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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