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画话－－刘志华

画　话

　　那年6月，某局机关。

　　柳秘书刚刚送走了两位福利厂的工人，刚刚铺开了稿纸。

　　咚咚，咚咚。又有人敲响了局办的房门。“请进”。柳秘书对着门口轻轻地应允了一声。闪进门来的是位体形修长、面目清秀的青年女子。她一手拎着个提包，一手拿着本夹子。清装淡雅，落落大方，不像是当地的姑娘，倒有些苏东吴娃之风韵。

　　那女子进门之后，不声不响地放下提包，展开夹子，把一纸介绍呈到这秘书的面前。“兹有我校沈倩同学……”一颗印章拓出了几个朱红色的宋体字——江南某聋哑学校。噢，果真是位外来妹。

　　沈倩合起夹子，打开了提包，拿出四幅字画，勤、奋、忍、耐。“价不算高，一幅40元，一套160元，你们留几套？”沈倩的字写的和她一样地漂亮。

　　“我们出80元，买‘勤’‘奋’如何？”柳秘书把想法写在沈倩的话下面。

　　“不可，我们是成套送的，从不拆单。要不，请留几条名山秀水好么？这儿有‘泰山日出’‘卢沟新月’‘黄山云海’‘漓江风光’……每幅60元。”沈倩又写了一条新的意见。

……

　　一呼一应，柳秘书的大半本稿纸撕过去了，可买卖还未见成交。

　　“时间者，效益也！你缺乏这个意识。这样吧，我来写句话，如你能对得上去，我们拜拜。否则，你留两套‘山水’了事。”她下了一帖战书。

　　“北国男儿寡情意呀，寡于感情联络。”

　　她不管对方同不同意，便写了出来。将笔用笋指一弹，朝桌上努了努嘴。双手按在柳秘书的肩头上晃来晃去地微笑着。

　　柳秘书正瞅着她那句戏语发懵，愁无辞对。经她那么一晃悠，倒晃来了灵感。他轻轻地推开了沈倩的双腕。

　　“南疆女子多风流啊，多在风姿展销”

　　沈倩一瞧，羞了个脸红。拾起提包，收起夹子，飞也似地跑了。

　　原载1998.4.20第37期《隰州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