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卫连滚带爬地骨碌了好一会儿,终于到底啦。姜小卫除闻到一股子土腥气味外,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怪的味道。姜小卫看着这黑暗的地方,心里一阵凄惨,难道在这地方呆一年吗!但他又一想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哪天又出现奇迹呢!他慢慢地静下心来,把从进玄帝宫到遇到白衣姑娘,从师父灵空授艺到偷吃丹丸,从打伤玄帝宫弟子到被扔进思过洞,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遍。发现自己遇事爱争强好胜,好奇心强,不计后果,以至于酿成现在的结局。这大概是年轻人惯有的臭毛病吧。姜小卫正想着,觉得脖颈处有个东西窸窸窣窣地动着,他连忙站起来,抖了一抖,从衣领处掉下一条蜈蚣摇摇摆摆地走了。姜小卫心想,此地还有这东西?他正想着是否还有别的东西时,身后传来嗡声嗡气的声音:“来了个做伴的。”
姜小卫吓了一跳,还有别人呀。姜小卫已慢慢适应了洞中的黑暗,只见有一个头发胡须皤然的老人,无力地靠着洞壁,对他的到来异常的兴奋。
“被那牛鼻子老道扔下来的吧?”皤发老人说。
“是呀。你在这儿的时间看样子也不短啦。”姜小卫对皤发老人很感兴趣。
“我在此也不知道多少年啦。只记得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到这儿啦。”皤发老人悠悠地说。
“啊。”姜小卫吃了一惊。他靠近老人,只见老人的眼睛因长年不见阳光,已失去功能,成了名副其实的盲人。
皤发老人说:“在这里,眼睛抵不上半点用的,最好用的就是耳朵。”
“那我在这里呆一年,出去后,眼睛瞎不了吧?”姜小卫无不担心地说。
皤发老人嘿嘿一笑,说:“你在这儿呆一年,上去后,不全盲也是个半瞎。”
“啊!”姜小卫哭丧着个脸,“半瞎,这和全瞎能差多少呀!”
皤发老人说:“这就是姓李的牛鼻子老道的阴险之处,你大概对他构成了威胁,他才使出这险恶的一招的呀。”
姜小卫不解地问:“我一个软弱少年,对他够成威胁?”
皤发老人想了想说:“把手伸出来。”说着,一把抓住姜小卫的手,姜小卫还以为他会像李道长那样向体内发真气。但是,皤发老人只是静静地号着他的脉搏。隔了一会儿,皤发老人松开手,静悄悄的半天没说话。终于,皤发老人说:“你日后必成大器,但是,你有帝王将相的命,却享不了帝王将相的富贵呀。”
皤发老人说:“凡事要积极向上,不可颓废。你年纪还小,以后机会多的是呀。”
姜小卫说:“是呀,困在这儿,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白说呀。”
“也不尽然。”皤发老人说:“你功底深厚,只要我点拨一二,此地是锢禁不了你的。”
“是吗?”姜小卫不知道皤发老人有如此能耐。
皤发老人说:“此洞穴上方有一个很窄的通道,它通往外面的世界。不过,在此禁闭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从那儿出去过,因为只有武功奇高的人,才能从那儿出去。”皤发老人又接着说:“当然喽,像你现在的潜资和深厚的功底,稍加点拨,你肯定能出去。”
姜小卫急不可耐地说:“老人家,你快点吧!我等不及啦。”
皤发老人说:“我打通你的五穴六脉,你就会把全身的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的。”
“那开始吧?”姜小卫迫不及待地说着,盘坐在皤发老人的面前。
皤发老人伸出手啪啪地点着姜小卫的穴道。姜小卫只觉浑身骨头乱响,一股真气在体内像老鼠一样窜来窜去,最后在汇集在太阳穴,轰的一下,姜小卫顿觉脑袋爆炸了。姜小卫下意识地摸摸脑袋还在,不在的是那位皤发老人。姜小卫一阵紧张,叫道:“老人家,老人家?”
“我在你脚边呢!”皤发老人直起身,“我打通了你的五穴六脉,想不到你的真气迸发出来,震得我老骨头差点碎啦。”
“对不起,老人家。我也不知道我有这么强的功力。”姜小卫说。
“你的功力已在我之上啦,你现在可以自由出入此地方啦!”皤发老人说着有些伤感。
姜小卫说:“老人家,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打通五穴六脉,我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皤发老人说:“你出去后,我要你给我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呀?”姜小卫问。
“你去我师弟那儿给我取件东西,我就心满意足啦。”皤发老人说。
“你师弟?”姜小卫问。
“就是玄帝宫的宫主李道长呀。”皤发老人说。
“是师父!那您就是师伯啦。”姜小卫跪倒便拜。
皤发老人一拨手说:“起来吧,我们这里不讲繁文缛节。”
姜小卫好奇地问:“那您怎么能落个如此下场呀?”
皤发老人说:“还不是你那师父,我那师弟做的罪孽呀。”
姜小卫说:“我师父把你扔下来的?”
皤发老人说:“是呀!当年我是师兄,理应当然是宫主,但我这个师弟为了和我争宫主,他玩了个花招,借口和我切磋武功,把我打入这山洞的。”
姜小卫说:“想不到师父是这样的人啊!”
皤发老人说:“现在已是夜晚,你快去给我取东西去吧。”
“啥东西呀?”姜小卫想问个明白。
“是当年元始天尊留下的一个镇妖降魔镜,也是玄帝宫的镇宫之宝。我不会让它落入你师父之手的。”皤发老人说。
姜小卫一个燕子三点水窜上洞穴的通道。果然,有一出口能通向外面。姜小卫辨别了一下方向,借着夜光向藏经楼奔去。
来到藏经楼,姜小卫蹑手蹑脚地观察了一番,四周静悄悄的,没发现一点异常现象。姜小卫纵身跃上房顶,悄悄揭开房瓦,顺着系好的绳索溜到地面。姜小卫慢慢寻找着,找到一个精致的箱子,慢慢打开它,里面是一个铜镜,没错,是它。姜小卫把它掖进怀里,顺着绳索爬了上去……
“师伯,师伯。”姜小卫从外面回来,兴冲冲地叫着。
皤发老人还是那样靠着洞壁,不过,已经死了。姜小卫才知道,师伯已知自己的时间不长,让他偷镇妖降魔镜,是让他增加功力的呀。
姜小卫慢慢地把师伯未曾合上的双眼抚平,不由得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