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河边的坟堆前,姜小卫对着坟头上一棵摇曳的狗尾巴草轻声叫着:“姐……姐。”四周除了几只蟋蟀唱着歌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姜小卫无趣地嘟囔着,早知道如此还不胜不来哩。这死鬼不知跑哪去咧,不是勾引小白脸去了吧?孤魂野鬼就爱东跑西窜的。
姜小卫正瞎想的当口儿,忽然屁股被人踹了一脚,他一个趔趄来了个狗吃屎,“这他妈谁呀?”姜小卫回过头一看——是那女人。
那女人怒气冲冲地说:“臭小子,长出息啦,老早不瞧我啦。”
姜小卫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姐,干吗生这么大的气呀?这不混了个狗样,来看你了吗。”
那女人说:“你再混也是块朽木头,能反上天去?”
姜小卫说:“那当然,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好歹也是个模范少年啦,准备来日为天界服务哩。”
那女人啧啧两声说:“你再逞能,能尿上天去?”
姜小卫说:“我不尿天,但我能尿地。”
呸——一口唾沫朝姜小卫飞来,“越说你牛皮越大。”
姜小卫晃头一闪,躲过那团白晶晶的东西,“好咧,好咧,说正经事吧,我还要走哩。”
那女人说:“你给我办的事,咋样啦?”
姜小卫说:“没办成。”
那女人一听厉声道:“没办成?”
姜小卫说:“我真地找不见那个人呀!待我学好本事,专门给你办这件事。”
那女人“哼”了一声,“等你学到本事呀,天老地荒啦。”
姜小卫见时间不早了,不愿和这女人罗嗦,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你这一走,不知道啥时才能回来呀?”那女人有些伤感。“只有你还能和老姐平时唠唠嗑。”
“姐,我会常来看你的。”姜小卫说,“我一定把那人找到,了却你的心愿。”
那女人手中捏着个珠子,“我把这颗定身珠给你,兴许你以后用得着。”
姜小卫接过来,瞧了瞧,灰不溜球的。为了不拂那女人的好意,他塞进兜里,“那我就走啦。”他对说。
那女人点点头倏然消失。
姜小卫再见到马敞时,马敞正对着远方天地间瑰丽的云彩沉思着。姜小卫说:“马叔,看啥哩?”
马敞说:“天地间正动荡着,不知又要发生啥事啦。”
姜小卫见云彩煞是好看,看不出个啥。
马敞在姜小卫身上闻了闻说:“怎么一股子鬼气,你干啥去啦?”
姜小卫说:“见了一个人。”
马敞说:“别招惹那些个孤魂野鬼,对你没丁点好处。”
姜小卫说:“好啦,知道。”
马敞说:“我们该上路啦。”说着掏出一条黑布蒙住姜小卫的眼睛,“你听到什么声音时,别吱声。”并一把抓住他。
姜小卫顿时觉得两脚悬空,耳旁风声呼呼直响,不知过了多久,风声停了,他的脚落到地上。
“到了。”马敞说着把黑布解开。
姜小卫见变了个景致,一座气势雄伟的高山横亘在眼前,云遮雾眼处有一个庙观,一条山路弯弯曲曲扭向那里。
姜小卫正对着山路发呆时,马敞说:“走吧,上山。”恙小卫说:“这是哪儿呀?”马敞说:“别问这么多,到了你就知道啦。”
姜小卫只好跟在马敞的屁股后面走着,不一会,走到了庙观门前,门檐上题着“道气长存”四个字。走进去,这里建筑奇特,八卦建基,七星建顶,有玉帝楼,三清大殿,铜铸佛殿,钟鼓楼等大小殿三十余座。姜小卫看的眼花缭乱,“马叔,这是啥地方?”“这是青龙山中武当玄帝宫。”马敞说。通过一道幽静的小路,马敞和姜小卫来到了一处侧房前,马敞毕恭毕敬地说:“师傅,人带来啦。”话音未落,走出来一个道人,此人仙风道骨,飘然着一绺皤白的胡须。道人微笑地看着姜小卫说:“就是啦,我想像中就是他。”
马敞对姜小卫说:“这是李道长,快叫师傅。”
姜小卫叫道:“师傅。”
李道长点点头,转而对马敞说:“你的小师兄找到了吗?”
“没有,我一直在找着他。”
李道长叹了一口气说:“师门不幸呀!世上有这么个人,就多一份灾难。”
马敞把姜小卫领到所住的地方,对他说:“不要乱跑,道观有许多禁地,小心惹出事端。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去寻找我那小师兄,他现在不知在哪个朝代酒醉纸迷呢!”
姜小卫问道:“哪个朝代?啥意思。”
马敞说:“我们现在是在建元6年,也就是公元前140年的一个夏天。”